文/邱霖巧
1938年8月24日晨,隶属于中国航空公司的民航机“桂林”号,从香港启德机场出发,飞往重庆。自中日战事发生以来,中航机每天都在航线上翱翔,从未遭到日军袭击。[1]谁能想到,这架本该安全走完全程的飞机,竟再也没能到达目的地。
“桂林”号出发后仅半小时,在距离香港65英里的上空,遭到5架日本驱逐机的包围、袭击。在该机紧急迫降、安全着陆后,日军仍用机关枪对其进行多次扫射。机上人员遭此劫难,仅3人幸存,其余14人均魂断中山县张家边。
“桂林”号的遇袭
8时04分,“桂林”号从香港启德机场起航;8时30分,飞机抵达珠江口外上空,美籍机师活士(Woods)发现5架日本驱逐机从高空飞下,袭击该机。活士见势不妙,立即加开马力,全速飞行。此时,电报生罗昭明亦发现异常,拍发电报称“日军追击”。[2]然而,日机紧追不舍,沿途轰击,造成该机机身多处中弹。活士本拟降低飞机的高度,利用云层掩蔽机身,但由于当时云层稀疏,不能确保安全,且“桂林”号油箱损坏,无法继续航行。[3]为使飞机脱险,活士最终选择将飞机降落在河面上。[4]据罗昭明回忆,当时飞机突然下沉,机身猛烈震动。罗见乘客均安然无恙,便拍发“乘客均安”的电报。不料,日机见飞机降落水面后,仍继续用机关枪向下扫射,“机枪声密如连珠”,前后共进行了6次扫射,[5]造成机中14人死亡。
日机下降进行第一次扫射时,乘客均蜷伏在座位下面避弹。第二次扫射过后,罗昭明与副机师刘崇佺一同进入到司机室,试图询问机师活士如何救急,但活士已经离开飞机,不知去向。后活士脱险后回忆当时情形,称在飞机降落水面时,他即跃入水中,试图找小船搭救乘客,并嘱咐职员劝会游泳的乘客泅水逃生。因日机低飞扫射,活士在水中逗留了约一个小时,后才奋力上岸,恰好被军警所救。[6]罗、刘二人寻找机师未果,便匍匐至机门,见乘客楼兆念后颈中弹,王亮甫的左腕受伤,刘崇佺用手巾(一说内衣)为二人包扎伤口。罗昭明因擅长游泳,则去试水的深度,但水深且急,他便叫会游泳的赶紧逃命。此时,日军又开始进行第三次扫射,罗昭明与刘崇佺商量后,决定由前者泅水靠岸,将岸边的小艇划过来搭救机中乘客。正当罗昭明朝着小艇游去之时,日机又连续扫射两次。罗昭明此时虽到达小艇处,但“桂林”号已经沉没三分之一。侍役武清华站在机尾上,向罗昭明大声呼救:“罗先生救命!罗先生救命”!罗昭明划艇前往援救,但由于不会划艇,水流又急,导致小艇在水中打转,不能前进,只能眼看着“桂林”号和武庆华一同下沉。罗昭明本打算转向靠岸,此时又听见有呼喊声,原来是乘客楼兆念在边游向他边呼救。罗昭明于是再次转向,回去援救,为躲避日机的第六次扫射,罗昭明与楼兆念一同潜入水中,等到机关枪响消失时,才登上小艇。小艇靠岸后,二人被附近乡民发现。在乡民的帮助下,楼兆念被送往石岐镇救治。[7]
飞机残骸的打捞
“桂林”号失事后,中山县立即组织人员开展打捞工作。由于该机降落处水流湍急,且机身多处中弹,因此很快被潮水淹没,机中乘客多数溺水身亡,邮件、行李随飞机一同沉没。为防日军返回轰炸,销毁证据,中山县政府派军警严密保护失事现场,并发动沿海各乡民众协助打捞,由熟悉水性的乡民,下水搜索。当晚7时,中山县县长张惠长乘坐定平电轮,前往飞机失事河面指挥打捞工作。警察、救护队、消防队及仵作数十人,电轮、大船各两艘,前往失事地点会合;附近的自卫团、壮丁队,全体出动;1000多名各乡民众,彻夜工作。由于缺乏起重机,打捞工作虽持续了一天一夜,仍无法将“桂林”号机身起出。为解决缺乏打捞工具的问题,中山县一面继续打捞工作,一面派专人前往香港,雇请潜水工人及找寻潜水器具。8月26日,经过三天两夜的努力,“桂林”号残骸终于被拖到岸边。次日,中航公司由九龙坞派出的2艘拖船、潜水工人及用具到位。直至此时,才有专业的机械用具用于打捞工作。8月29日晚,救援人员用起重机将机身稍稍吊起,开始拆卸飞机机翼,并于30日上午完成拆卸工作。此后,救援人员用钢缆吊起机身,使机顶向上(从前机底向上)。由于机身过重,钢缆前后断裂5次。8月31日,“桂林”号被吊起搬至趸船上,由火轮拖带,经小榄、虎门运赴香港。经检验,机身被机关枪扫射弹孔数为:机身右侧15处,马达3处,机翼6处,机尾5处;机身左侧6处,马达20处,机尾3处,机翼6处。全机以机顶损伤最重,共约56处弹孔。[8]
在“桂林”号失事的第二天,即8月25日,河面开始有浮尸出现,副机师刘崇佺随即被捞起。此后,救援人员相继捞起在水面漂流的侍役武庆华、乘客钟弟弟、陆懿等人的尸体。经检验登记后,3具尸体由掩埋队队员拖至定平电轮处,运往石岐大较场停放。26日上午,“桂林”号被拖到岸边。打捞人员在机舱内捞出4具尸体:王亮甫、杨锡远夫人、熊光淑、徐恩源夫人。其中熊光淑怀有身孕,因遭遇事变,导致小产,数寸胎盘突出。同日下午,又捞得李德麟、胡笔江的尸体,及不知姓名的两具男尸。27日,在专业器具的帮助下,中航公司自香港派来的潜水工人,再在机内发现徐新六、杨锡远的尸体。由于在水中浸泡时间过长,二人的尸体已经腐烂肿胀。
经过数日的打捞,救援人员前后共计捞获尸体14具。根据中航公司公布的机上人员名单,“桂林”号上共载有17人,包括机师、副机师、侍役、电报生,以及13名乘客。除去获救的3人外,遇难者应为14人。虽然已捞获14具尸体(包括2具不知姓名的尸体),但依然没有找到乘客李家荪、陈健飞的尸体。
“桂林”号机上人员名单
姓名 |
性别 |
年龄 |
职业 |
存殁 |
备注 |
活士Woods |
男 |
|
“桂林”号机师 |
存 |
持有美国商务部颁发的驾驶执照 |
罗昭明 |
男 |
|
“桂林”号电报生 |
存 |
|
楼兆念 |
男 |
40 |
六河沟煤矿公司驻港代表 |
存 |
颈部中枪 |
刘崇佺 |
男 |
|
“桂林”号副机师 |
殁 |
鼻部中枪,右手大拇指、食指被击去。 |
武庆华 |
男 |
|
“桂林”号侍役 |
殁 |
|
胡笔江 |
男 |
46 |
交通银行 |
殁 |
颈部、左额有枪伤,右脚脚趾全部被击去。 |
徐新六 |
男 |
43 |
兴业银行总理、上海工部局华董 |
殁 |
尸体肿胀腐烂,无法辨认伤痕。 |
王亮甫 |
男 |
|
中央银行机要科主任 |
殁 |
左手腕中枪 |
陈健飞 |
男 |
38 |
|
殁 |
|
陆懿 |
男 |
28 |
|
殁 |
鼻部中枪 |
李家荪 |
男 |
27 |
|
殁 |
|
李德麟之子 |
男 |
2 |
|
殁 |
李德麟之子 |
钟弟弟 |
男 |
小童 |
|
殁 |
头部下唇被击去,右手手指全部被击去。 |
杨锡远 |
男 |
29 |
兴华保险公司上海分公司经理 |
殁 |
尸体肿胀腐烂,无法辨认伤痕。 |
杨锡远夫人 |
女 |
23 |
|
殁 |
颈部后枕中枪 |
徐恩源夫人 |
女 |
50 |
|
殁 |
颈部、右额角中枪 |
熊光淑 |
女 |
24 |
|
殁 |
怀有身孕,遇袭时在机内小产,一尸两命。 |
日本袭击“桂林”号的动机
“桂林”号失事的消息传出后,瞬间引爆当时舆论。即便在时隔77年的今天,回看当时的新闻报道,我们仍能感受到人们对于日军袭击“桂林”号的愤怒。中国人自办的报纸,及美、英各国所办的华文报纸,[9]均认为日军此举是“不顾人道、公法,疯狂的屠杀,以及蔑视第三国权益的暴行”。[10]
“桂林”号所属的中国航空公司,是中美合办的民航事业,中美资本约各占一半。该公司于1930年签约,至“桂林”号失事时已开办九年。由于涉及到美国的利益,日美双方原有默许中航机港渝线的默契,日本也曾在卢沟桥事变后向美国保证不会作出威胁中航机的举动。[11]日本的保证言犹在耳,为何却又出尔反尔?
日本不顾国际信义袭击“桂林”号,其动机大致有三:第一,为谋害立法院长孙科。因立法院长孙科此前曾预定该机机票,准备前往重庆。孙科致力于寻求欧美援助,增进中国与和平集团国家的友谊。日本谋害孙科想系与此有关。[12]不过,因孙科临时改乘欧亚航空公司的客机,日本的谋杀计划失败。第二,为破坏中国的空中交通。日本试图通过袭击民航机,动摇人心,使机师不敢驾驶,乘客不敢乘坐,以此阻断中国后方重要交通路线。[13]在袭击“桂林”号之前,日本已开始轰炸粤汉铁路,试图组织中国军火运输,实施大包围武汉的目标。第三,为试探美国的反应,向美国示威。美国对于远东局势,原持不甚积极的态度,近来有日趋积极的表现。日本此举在于用暴力示威使美国软化。[14]其中,试探美国当是日本此举的主要动机,谋害孙科不过是日本袭击“桂林”号的导火线罢了。这就意味着“桂林”号事件不仅是中国的局部问题,而且是涉及到各国在华权益的国际问题。[15]
时人论及日本的动机时,亦将美国对远东问题的态度变化,作为日本袭击“桂林”号的主要动机。8月15、18日,美国国务卿赫尔、美国总统罗斯福先后发表演说,说明维持国际秩序的原则,斥责侵略者的侵略行径。此外,美国坚持长江航行开放,计划让驻华舰队司令雅鲁尔突破日本在长江的防线,以及上海租界美军防区惩戒有暴行的日本浪人的行为,也让日方不满。[16]藉着孙科搭乘“桂林”号的契机,8月24日,日本作出袭击“桂林”号的举动。日本选择这一时刻进行“挑衅”,确有报复和试探美国的嫌疑。
事实上,日军并非第一次作出此种带有示威性质的举动。1937年10月5日,美国总统罗斯福发表演说,触碰到日本的神经。两个月后,日机袭击了美国保护长江美侨的炮舰“巴纳”号。此事虽给予美国较深刻的刺激,但出于利益的考量,美方最终接受了日本的一纸歉意,未予深究。“桂林”号出事后,各报纷纷重提此事,指出,如果美国在“巴纳”号事件后采取足够强硬的行动,则悲剧必定不会在“桂林”号身上重演。舆论多呼吁美国保持言行一致,采取行动制裁侵略者日本。但是,日方此举虽侵害了美国的在华利益,但由于日美关系错综复杂,日本的军火和资源多由美国提供,单纯寄希望于美国的惩戒未免有些天真。《抗敌导报》的作者甚至对“桂林”号事变作出这样的推论:“不错,这一次打‘桂林号’的轰炸机,就是美国货,发动机的燃料也是美国买来的煤油,奇哉怪哉,世界上竟有这样的事,是谁的赐予,是聪明的美国人,做出来的糊涂事”。[17]足见日美间“剪不断,理还乱”的关系。
事件后各国与日方的反应
8月25日,中国外交部发表严重声明,指斥日方不顾世界舆论,蔑视国际公法,对非战斗人员和非军事目标进行残杀破坏,希望全世界和平人士群起制裁日本。[18]美国政府得知“桂林”号被袭击的消息后,亦立即电令驻中日两国大使报告该机失事情形,[19]并训令驻日大使根鲁向日本外相宇垣提出严重抗议。美国政府认为,日方此举不仅使美国公民生命直接遭受危险,而且使美国在华商务利益蒙受损失。
各国舆论对日本的谴责集中在三个方面:一是日本不顾国际公法,袭击非战斗人员和非军事设施。“桂林”号为民航机,机身有明显的标志,飞行时间和航线均有明确的规定,且所载人员均非战斗人员,但日机依然予以袭击,并在“桂林”号迫降水面后,用机关枪扫射,性质恶劣。二是日本违背此前与美国达成的默许港渝线的约定,有违国际信义。由于美国曾取得日本同意,允许中航机的飞行,且中航机此前从未遭到日军袭击,导致民众产生乘坐中航机是安全的错觉。此次日军袭击“桂林”号,无疑是违反了日美之间的约定,是为言而无信。三是日本危害第三国在华利益。依据国际法,战时中立国与交战国之间的一切交际行为及其他商业事务,可以依旧进行。日方轰炸商务性质的中美合资经营的中航机“桂林”号,已经侵犯了美国在华的商务利益。
然而,日方并不承认袭击“桂林”号是有意的,更声言此事与第三国无关。8月25日,日本发言人就事件发表谈话,指出日本海军飞机24日在华南出动,遇见不知国籍的飞机一架,因该机在日机飞近时试图利用云雾逃跑,日机随即加以追逐,迫其降落。在追逐过程中,日机无法辨认该机的标志,待该机降落后,才发现该机右机翼上有中国的邮徽。日方认为,日本飞行员所采取的行动是正当的,符合国际公法的空战条款(即非战斗机经过实际战争发生之地带,应由其自己负担危险责任)。日本发言人还向各国飞机提出警告,指出在中国境内飞行的各国飞机,只要被认作试图逃避日机的,即认为敌对性质,均有被击落之可能。[20]
日方此番声明,引起各国不满。一来日本并未对中国正式宣战,不适用国际公法中的空战条款;二来“桂林”号机身上的民航机标志十分明显,机师活士临变一度将飞机低飞避让,试图让日机看清楚该标志,[21]所展示出来的姿态显然并非军用机可比。日方声称日机在空中无法辨认“桂林”号属性并非实情。三来日本对各国航空公司的警告,已经侵犯了各国的在华利益。
此外,日方甚至试图抹杀袭击“桂林”号的事实。日本驻沪领事曾发表正式声明,表示“中航机降落后,日机即低飞,查明确系邮机,即行飞去,并未开枪射击”。[22]通过对比“桂林”号幸存者的证言及“桂林”号机身上的累累弹痕,很容易发现日方所说并非实情。而在“桂林”号事件发生后,日方为隐瞒消息,曾扣留从香港发往上海的关于中航机被日机击落的电讯。英、美领事为此向日方提出抗议。日方回应称,由于所发电讯不知真假,为进行调查,故将其扣留;凡是足以妨碍日本军事行动顺利结束的电讯,日方都有权加以检查。[23]日本此举再次引起舆论强烈不满。
“桂林”号事件的尾声
“桂林”号事变后,国民政府除下令在飞机失事处建立碑碣,以资纪念外,还褒恤徐新六、胡笔江、王亮甫3人,给予徐、胡二人家属抚恤金1万元,王亮甫家属抚恤金5000元。香港、上海等地举办追悼会悼念死难者。[24]“桂林”号事件后,日本袭击在华境内飞行的民航机的脚步并未停止。9月,中德合办的欧亚航空公司的民航机就多次被袭,所幸未造成人员伤亡。
从1938年8、9月间的新闻报道来看,对于“桂林”号被袭击一事,美国对日本的行动仍停留在强烈抗议上。时人也已清醒地认识到:虽然“桂林”号事件是对美国进行试探性的示威,但“目前美国在表面上对此事出以不了了之态度是很有可能”,中国不能只寄希望于美国,而须“加紧抗战的努力,以铁和血来争取我们的自由,以铁和血来答复疯兽的残暴”。[25]
“桂林”号事件暴露了日本侵略者的恶劣行径,促使中国人民团结起来,众志成城保家卫国,促使国际舆论同情中国。借用《银钱界》上的一段话来说:“这一事件影响之大,可说是无比的。它无遗地暴露了敌人凶残横暴灭绝人性的狰狞面目,引起了国际间一致的谴责,加深了民族的仇恨。四万五千万同胞更进一步确定有敌无我的认识,伟大的民族力量就在这样的形势之下,一天一天的淬励增长,日趋坚强;广泛的国际同情,也就在这样的形势之下,一天一天的更多取得”。[26]
[1] 《中航机遭□国围攻》,《申报》香港版1938年8月25日。
[2] 阿邨:《无线电员罗昭明述桂林号遇难详情》,《公余》1938年复第1期。
[3] 《桂林号残骸已发现,又有两机中人获救》,《申报》香港版1938年8月26日。
[4] 张惠长:《中航机案报告书》,1938年9月。
[5] 阿邨:《无线电员罗昭明述桂林号遇难详情》,《公余》1938年复第1期。
[6] 《中航机桂林号机长活脱返港》,《申报》香港版1938年8月26日。楼兆念则认为机师失职,未及时告知乘客飞机遇袭,使得乘客丧失最佳逃生时间。中航公司为消除外界质疑,特别说明飞机降落水面及机师先行离机的原因。
[7] 阿邨:《无线电员罗昭明述桂林号遇难详情》,《公余》1938年复第1期。
[8] 张惠长:《中航机案报告书》,1938年9月。
[9] 如英国《译报》《导报》《文汇报》《循环报》,美国《大美报》《华美晨报》。
[10] 华封:《上海各报与“桂林号”事件》,《华美》1938年第1卷第19期。
[11] 《中航机惨被日机击落》,《申报》香港版1938年8月26日。
[12] 《抗战已进到“集约化”的重要关头》,《新战线》1938年第2卷第1期。
[13] 曹明远:《“桂林号”事变以后》,《抗战与交通》1938年第11期。
[14] 萍实:《美国·日本·“桂林号”》,《号角》1938年第8期。
[15] 天:《敌机击落桂林号》,《福建与华侨》1938年第1卷第11-12期。
[16] 《中航机惨被日机击落》,《申报》香港版1938年8月26日。
[17] 李祖庆:《谁吃了中航机桂林号》,《抗敌导报》1938年第30期。
[18] 萍实:《美国·日本·“桂林号”》,《号角》1938年第8期。
[19] 《中航机惨遭日机击毁,美国政府密切关注》,《申报》香港版1938年8月26日。
[20] 《中航机惨遭日机击毁,美国政府密切关注》,《申报》香港版1938年8月26日。
[21] 《中航机惨被日机击落》,《申报》香港版1938年8月26日。
[22] 骏:《桂林号事件之认识》,《新新新闻每旬增刊》1938年第6期。
[23] 《沪□非法扣留电讯,英美领事提抗议》,《申报》香港版1938年8月26日。
[24] 《沪各界定下周追悼徐新六等》,《申报》香港版1938年8月28日。
[25] 韬奋:《“桂林”号的惨剧》,《全民抗战》1938年第17期。
[26] 国贤:《为桂林号飞机惨案悼锡远先生并书所感》,《银钱界》1938年第2卷第7期。